夜冉柒

#ooc

#复健系列

#私设如山

#前文见《厌》 

“如有因果尽加吾身。”

又是一夜荒唐。

被折腾的够呛的素影真人呆滞的看着流了一夜泪的蜡烛，此刻它只剩下一小截，原本明亮的火焰也不断跳跃，慢慢暗淡了下去，却还是执着的燃烧着。

如今她也是如此，身后那只妖龙每次来到小院就是这般折磨她，羞辱她。

她当然知道，他恨她…没人会不恨的，大婚之日就是葬礼之时。而她也不给他干脆的抹了脖子，反而要抽筋拔骨，至他于死地又剑收锋利让他苟延残喘，不是她心软。玄门里谁不知道广寒门门主素影真人，嫉恶如仇，恨妖入骨，而这罕见的灵龙，天地间最后一条龙，偏偏也是妖。

是妖就不得不除！

但他不能死，陆慕生的命还要他活。她用了阵法封印他，生生世世…这样也好，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。

如今…她也是这样。

被他困在这曾经的小院里，求生不得求死不能。这锁链上还有他的龙火，她是冰系法力，偏偏，相生相克。她只要想破坏这锁链，就会受到烈火灼伤。

她被关起来的第一天就尝过了这滋味，手腕上的被灼烧的疼痛，留下一大片伤疤。她固执，偏生咬着唇还要劈开这铁链，那怕疼的浑身颤抖，额头渗出冷汗，她还是如此。

昏倒前，看到的是一抹黑，就像当年她第一次见天曜的时候。

那个时候的天曜单纯善良，热忱的同他不灭的龙火一样，她只要靠近就会被灼烧，融化。她花费了很多时间精力哄骗一个不谙世事的少年，说来好笑，她也不过是只中意过陆慕生一个男人，而且也是陆慕生拼了命努力的要站在她身边的。

素影真人厌恶妖，而如今却要哄骗一个妖的真心。她自然是不在乎的，可那个时候的天曜亮晶晶的看着她，像个小尾巴一样跟着她的身后，只要她回头，那妖龙就会立马跑在她的面前笑的像讨人喜爱的小狗一样，而不是威风凛凛的龙。

她恍惚想起陆慕生，他也是这样，他和天曜是一样的。

在那一瞬间，是有过愧疚的。可偏偏，他是龙。

清醒过来的素影更加坚定自己的决断，不能沉溺，斩草除根，速战速决。

她是第一次去哄骗一个妖，第一次费尽心思让一个妖开心，第一次和妖穿上婚服……

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，摸着身上的婚服，陆慕生没看过的，天曜都看过了，甚至还同她拜堂成亲。

之前的陆慕生没看到，现在的陆慕生也不想看。

她睁眼看着一旁冷漠的天曜，开口道：“你还不如杀了我。”

那好歹痛快一点。他那么恨她，那她就死给他看好了。她三番四次为了陆慕生动用禁术，早就将生死置之度外了。

她装作同以前一样的盛气凌人，眼里含着冷笑，“怎么，莫非你还心悦我？舍不得我死？”

果不其然，床边的人咬紧了后槽牙，怒视着她，“就这么死…太便宜你了，我也该折磨你到痛不欲生。”

“我不会让你死的，素影，你不值得那么的去死。”

她嗤笑一声，“天曜，这么多年，你也学会了一些手段啊。”

这句话像极了他们久别重逢时，素影说的那句话，“天曜，二十年不见，你学会撒谎了。”

下意识的熟稔和几分难以察觉的褒奖。她和天曜在一起的时候并没有教他什么，可新婚之日，雪峰之巅上，是她教给他的第一课，也是最后一课。

那避世离俗的灵龙，如今也知道世态炎凉，人心不古。

至少，不算件坏事。不是谁都像雁回一样，也不是谁都像她素影这样。

她看着呆愣半晌的天曜回过神，咬牙切齿的看着她，撩起下袍，毫不客气的回怼道：“都是同你学的。”

然后，在她惊诧的目光下，接着就是匪夷所思的发展。他伸出手捏着她的脸颊，虎口抵在她的嘴边，堵住了她的嘴。她脸颊被捏着生疼，看着他充满戏谑的眼睛，他胆子竟然这么大，她奋力挣扎着，锁链被碰的发出一下有一下的响。天曜并不受影响，反而饶有兴趣的看着她垂死挣扎。

就像当年，他在雪峰之巅上被她伤的奄奄一息一样。

素影只觉得荒唐，又报应不爽。

她厌恶陆慕生和妖在一起，甚至有了夫妻之实，而她此刻同妖也是如此。

天曜愤恨的看着她，一字一顿的说：“我还记得，我们也是夫妻。”

“怎么样？嗯？素影真人，你如此恨妖，厌恶妖，却还是折在了妖的身上了。”

天曜闷笑几声，更是用力了几分。她失神了片刻，却还清醒着，天曜在羞辱她。

他还是明白她的，她除妖卫道，守护天下苍生为己任。在永州时他拿凡人威胁她，无非是他知道她在乎永州百姓，所以才会拿这个威胁她。

如今也是，她最厌恶的也是妖了，妖里最恨的，最厌恶的就是他了。

她践踏他的真心，又将他大卸八块，而他如今又大仇得报，折辱她的身心。

应该的。

如今不过一句，因果报因。

她早该看透的，她骗了天曜，失了陆慕生。她那般恨妖，而陆慕生爱上九尾狐妖……还有太多太多的如此了…原来早就告诉她了，有因必有果，报应不爽。

身后天曜的响动让她回了神，她装作无欲无求，冷漠淡然，眼神还是盯着那只剩青烟的小半截蜡烛。

“怎么，还不够累？”他哼笑一声，蹭着她的下颌，“看起来素影真人比我想的更加不屈。”

“不过不着急，来日方长，我会一点一点打破素影真人的骄傲，一寸一寸折断你的傲骨。”

听着像是小孩发狠的大话，她向来不会说什么软话，哼了两声，声音沙哑，“那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。”

“论心狠手辣，我自然是比不过你的。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，陆慕生的妻子你都能狠心的用来炼丹。素影，你算什么名门正派？比起妖，你才更像妖魔鬼怪，善恶不分。”他盯着她的眼，就是要刺她，“难怪陆慕生宁愿和妖在一起，也不要你这个广寒门的素影真人。”

被戳到痛处的素影，情绪波动了几分，“是啊，那你有何必来同我纠缠？不怕重蹈覆辙？”

陆慕生！永远是她的死穴，他轻笑一声，不屑里藏了几分不满道：“不爱你，就不会重蹈覆辙。”

天曜有几分气，手臂一挥，法力打掉了一旁的灯盏连带着那冰凉的蜡烛也带倒，他扬了扬脸，勾了勾唇，似笑非笑。

“所以，素影真人的骨头最好同我当年一样硬…”

“这样，我才好慢慢折断你。”

           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END.